文/ 施垚颖
一日,灵魂离家出走了。它说,要去纳木措。
那是我,哦不,是它最遥远的一次旅程。
这场旅途同步在我的身体里开始。
最初感受的异常是,松涛在胸膛大起,耳边是山鸟鸣鸣——它已徒步到达温暖南国;
而后,身体在下雪,肺部开始肿痛,雨水漫出眼眶——它已匍匐在寒冰遍布的西藏。
后来,路过的朝圣者扶起了沉重的灵魂。他摇动经轮,五彩经幡福音随之烙印在山风中。
灵魂跟随虔诚者,转湖三百公里。高寒之下,留居鸟南飞北往百年间;群山围绕,白牦牛涉水上岸千余次。
躯体曾被泥尘掩埋,灵魂浊重不堪。
一场纳木措之旅,世界搬进躯壳。
所谓箴言,不过是你所走的每一步,都是离开人间的步伐。但最后剥开躯体,应该有极致的寒冷和滚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