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 屈金钱
五岁的阿乙和我躺在田埂上,仰望雪花落满南山。
他说,天上和地上都有春夏秋冬四季。不一样的是,天上与地上的季节并不同步。
他给出了解释——天真浪漫的解释。
你看,那些漫天飘落的雪花,在与鸟比翼,与风起舞,它们晶莹剔透,片片可爱。它们是人间冬雪,却是天上秋叶。
地上雪?天上叶?我惊喜道。
是的。在蓝天的深处,有一片肥沃的云田,由村落里袅袅的炊烟汇聚而成。流银般的土壤,能种出滋养黑夜的香树。
他笑了,露出两颗豁牙。
哦,哦——那天上肯定有个诗一样的女孩。她栽育着田埂上的树。我知道了,那些失联的飞机,落单的候鸟,原来都栖在了树的枝桠。落叶是她邮给人间,宽慰的信。
我和阿乙相视一笑。沉默化为了南山的雪。